此。
”她轻声道:“不知当今国君是哪位宗亲?”
“当今国君与宗女甚亲近,与宗女的父亲同一个祖父,乃是宗女的族叔。
”小臣驺答道,说着,笑了笑,“宗女幼时,国君还亲手抱过宗女。
”
册罂颔首,没有答话,却把头压得更低,将袖子举到眼前。
小臣驺以为她想起父母伤心,应景地叹口气,却不再说下去,一番抚慰之后,告辞离去。
门上的草帘被撩起放下,微微晃动。
罂看着小臣驺远去的影子,抬起头,放下衣袖,脸上神色淡漠。
族叔?她摸摸袖中,掏出一根草梗来,皱眉叼在唇间。
睢国的政局她曾经打听过,不算一无所知。
罂的父亲有三个弟弟,他死后,继位的是罂的二叔。
这个二叔据说很无能,好吃懒做,而且得罪了许多人,臣下和人民都不喜欢他。
于是在一天夜里,罂的三叔领着众人把二叔杀了。
可是这样一来,罂的四叔也不乐意了,说三叔弑兄自立,在一次祭典上推翻了三叔。
后面的情形如何,罂不大清楚。
几年之中,睢国的国君换了几任,据说修墓都来不及。
最后,商王看不过眼,直接从大邑商派来军队,睢国的事情才算稳定下来。
罂手指夹着草梗,缓缓吐一口气。
同个祖父的族叔,说近不近,说远不远,突然来接她做什么?
“册罂。
”正思索间,羌丁的声音传来,他在门外探了探头,确定没了旁人才走进来。
“睢侯原来是你族叔哩。
”他说。
册罂瞥瞥他:“又偷听。
”
“只听到了一点。
”羌丁咧嘴一笑,探询地问:“那个小臣还同你说了什么?接你回睢国,继续做侯女么?”
“也许。
”罂淡淡道。
羌丁想了想:“他的衣服真好看,他也是真正的殷人吧?”
“嗯。
”罂敷衍地应一声,把草梗再度叼进嘴里。
※※※※※※※※※※※※※※※※※※※※※※※※※※※※※※※※※※※※※※※※※
有莘与睢国之间路途漫长,其中意外难测。
莘伯很大方,对小臣驺说莘国正好要送女子到王畿去,既是同路,不若同行,遇到什么事也好互相照应。
小臣驺闻言大喜,很快就与莘伯商定下来。
启程那日,罂随着小臣驺走出宫前,见到十几辆牛车排成一列,愣了愣。
牛车旁熙熙攘攘,许多妙龄少女打扮得光彩照人,或掩袖或垂泪,与送行的家人依依惜别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