了,回去再看。
”
徐宴时看向批注,手一紧,批注用的是他的字迹。
若不是他知晓自己没有写过这些,一眼看去,也只会觉得是自己写的。
他低声应了一声:“多谢老师。
”
谢欲晚平淡地应了一声,在徐宴时转身要走之际,他平静道:“宴时,沉心。
”
徐宴时垂着头应了一声,那一双狐狸眼淡淡垂下,有了三分谢欲晚的模样。
他垂着头,对着身后的青年道:“老师......”他踌躇许久,却又说不出来。
从他踏上这条路,他早就没了询问一些事物的权利。
他不想用母后的事情,却又知道,如若要引起父皇同皇兄之间的矛盾,母后便是最好的筏子。
谢欲晚冷着一双眼,他自然知晓徐宴时的想法。
摆在他们面前的也从来不止有谷椿一条路,但是他不容许一位帝王如此优柔寡断。
徐宴时拒绝,他会应。
徐宴时提出别的合适的法子,他也会应。
但等了许久,徐宴时也只是说了一句:“老师,学生走了。
”
谢欲晚看着徐宴时一瘸一拐的影子,沉默半晌之后垂下了眸。
他推开窗,望着外面的天。
天昏昏暗暗的,却还是有月亮和星星。
他关上窗,将自己的衣袖掀起来,雪衣里面干干净净的,一丝血迹也没有。
他转着手中的茶杯,明白了一些什么。
对于这天道而言,人命是小,皇脉是大。
故而他救下季夫人、救下于陈,杀了司礼,这般只同人命有关的东西,对于天道而言,只如蝼蚁般渺小。
但因为他在天道之中也是蝼蚁,所以对于他撬动蝼蚁的因果,施加在他这只蝼蚁身上的因果,便会让他流血、高烧、昏倒,但是不致死。
没有一次,他觉得自己在被攫取性命。
但是皇脉不同,在他还只是布置计划之时,天道便降下了惩罚。
这一次,他对于皇脉而言,如蝼蚁,故而施加在他身上的一切如酷刑,他每一刻都在死亡的边缘徘徊。
可是,青年抬起了眸,昏暗的烛火轻轻晃着,他望向外面昏暗的天。
即便如此,濒临生死,他没有死。
是因为他的计划没有实施完还是天道根本无法让他死在今日之前,谢欲晚一直对这个问题有所疑惑,他试探了几次,他改变旁人的轨迹依旧会受到惩罚,有时轻,有时重。
但是今日,他用着徐宴时去改变轨迹时,天道什么都没有做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