虽是日常习武又大大咧咧的人,但祁云渺处理伤口,还是十分小心且又细腻的,她的动作轻柔,先是用帕子擦了擦晏酬已胳膊上的伤口,擦干净了伤口之后,又给他上药,最后才用纱布给他缠上几圈。
这是武将止血最基本的法子。
才十六岁,但祁云渺的十指已经是全部带着一些薄茧的,没有医师可以帮她,她便直接用自己的指尖沾着药粉,在晏酬已的伤口上均匀涂抹。
这是肉和肉的触碰。
晏酬已本就绯红的脸颊在祁云渺为自己缠好纱布后,算是抵达了巅峰。
祁云渺原本尚不觉得自己这举动有何不对,晏酬已如今受伤了,他们不就是医者与患者的关系吗?
但是她一低头,见到晏酬已的神情,又见到他如今完全袒露着上半身的模样时,祁云渺愣了一愣。
倏尔之间,她也才意识到自己做了什么。
“不是,晏酬已,我是在帮你涂抹药膏!”祁云渺道。
“嗯,我知道。”晏酬已点点头,只是脸颊上的滚烫,并未能消退半分。
“有劳云渺为我费心了。”
“…………”
他这神情,像是知道的样子吗?
祁云渺很是不能理解,缘何事情就变成了如今这般。
但是……但是……她就是在替晏酬已涂抹药膏而已啊!
看着晏酬已的神情,祁云渺觉得,自己再在此处和他待下去,只怕会更尴尬。
她只能对晏酬已的身体视若无睹,将一切东西都收拾好,又与他问了几句伤口的疼痛情况,便收拾起东西,打算先离开他的屋子。
她抱着满是血水的水盆,闷头就往外去。
只是刚走到门口,晏酬已忽而道:“云渺!”
他喊一声云渺,胸腔能咳好几声。
祁云渺只能回头,问他还有什么事情。
“伤口……”晏酬已道,“突然还是有些疼……”
他那伤口划了如此长的一道口子,刚刚才撒上药膏包扎好,有一些疼痛是在所难免的。
祁云渺这般解释道。
“但这实在好疼……”晏酬已露出一丝苦笑,额头上微微渗着薄汗,看起来不像是演的。
祁云渺便只能折返,回去看是否是自己包扎得不够妥当。
但她仔细检查了自己为晏酬已包扎的地方,见根本没有任何的问题,左思右想,只能自自己的药兜里再找出一瓶止疼丸,喊他先吃了。
晏酬已接过药丸,笑道:“云渺真是准备充裕。”
“倒也没有什么。”祁云渺见他吃下了药丸,问道,“你如今觉得怎么样了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