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危中计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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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   孟开平素来交好,他还以为孟开平会溺于悲痛,没想到这么快便想出了应对之法。

     这厢,谋士刘基见众人皆若有所思,便率先站出来提议道:“天道后举者胜,以逸待劳,何患不克?臣听闻丞相帐中有一员降将,名曰康茂才,此人乃陈友谅旧交。

    或可以此人为饵,引蛇出洞。

    ” 康茂才在投降红巾军之后,仍和陈友谅保持着联系,当然,这也是得到了齐元兴的授意。

    而陈友谅那边始终觉得康茂才才是他安插在齐元兴阵营中的内应。

     齐元兴闻言不住颔首,欣慰道:“刘先生所言甚是有理,这颗棋落了数年,终于到了动用的时候。

    此一局,定能教陈友谅落得个船翻人亡的惨败!” …… 将到盛夏时节,天热多雨,而天门山间也常阴云密布。

     “这天啊,可真是注定了——兔子尾巴,长不了喽!” 阵阵风起,将不大严实的窗扇吹开后刮得呼呼作响。

    张缨起身将门窗皆阖好,望着屋内的两人促狭道:“龙湾战局已定,二位预备何时将那小子送去应天?” 她口中的“那小子”指的正是花云之子,此刻,刚满叁岁的孩童窝在小榻上熟睡,浑然不知天下情势风起云涌。

     “所以,红巾军大获全胜了是吗?”师杭侧坐在小榻边,有些怜悯地看了一眼孩子,似是仍拿不定主意。

     花云亡于乱箭之下,其妻郜氏投水而死,这孩子是夫妇二人仅剩的血脉,若再送去应天,怕是要走他父亲的老路。

     “我早劝你莫要去救,偏你不肯听。

    ”张缨摇摇头,无奈劝解道:“我晓得你与朱同从乱军之中救出他,心中又怜又不舍,可你别忘了他身上流着的是谁的血脉!这可是灭门之仇啊!你若在寨中养大他,难不成要永远瞒着他的身世吗?若不瞒,这孩子总有一日要去报仇雪恨,你与我早晚都拦不住。

    到那时,你今日的爱护终究也将成一场空。

    ” 师杭垂睫若有所思,这些道理,她何尝不明了呢?只不过这孩子的身世与她、与师棋,实在太过相似了。

    她见不得自己亲手将他从乱局中救出,又送入另一个深渊。

     “当家的说的有理。

    阿筠,各人有各人的缘法,咱们已然插手够多了。

    ” 案前,朱同搁下笔,将写好的纸张晾干封入信笺中。

     “这孩子留在寨中不会成长得更好,将来多半碌碌一生,反倒是送去应天还能蒙他父亲的荫庇——齐元兴是个极重情重义之人,他必会善待此子的。

    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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