看,不过我不认识路了,Sofia你要带路。
”
Sofia愉快的笑起来,“中国变样了对不对?和当年您离开的时候是不是已经面目全非?”
屈有男赞同的直点头,“亲爱的Sofia请你直呼我的名字吧。
”
“好,那你在意大利的名字是什么?”
“我没取意文名字,你和扎科一样叫我屈就行了。
”对于名字屈有男一直有阴影,叫什么都无所谓,她还是她。
“好的,屈。
”Sofia是个开朗的女孩,她的笑容让屈有男倍感亲切,很好,这至少算是一个不错的开端。
0042
“集英制衣”在老城区过去的闹市,城市改造后这里没有了往昔的喧嚣,远处新兴的高楼环伺的水泥森林映衬下显得尤为萧瑟。
古老的苍天大树,纵横的窄小巷弄,自行车叮叮摇着铃骑过,一圈老人围在一起下棋喝茶聊天,时光悠闲恬淡。
推开镶着玻璃的木头大门,屈有男即刻闻到了熟悉的味道,熨斗释出的蒸汽弥散,一个两鬓斑白的男人驮着背站在案前,手里拿着大剪刀细心的裁剪着画好粉线的布料。
“爸。
”
男人顿了一下,抬头望向声源处,视线越过老花镜的上缘看了半晌,“嗯,你回来啦?”
屈有男突然明白,之前在米兰遇到许恪她的反应为什么那么冷淡了,原来都是家族遗传作祟。
父亲见到暌违10年的亲生女儿依然静如止水,怎么要求她以饱满的热情对待一个不过主雇关系的人?
“妈呢?”屈家的住所在门店的楼上,用比较流行的说法就是商住两用。
“买菜还没回。
”屈师傅说完接着低头裁衣服。
屈有男怡然自得的到处张望,天花板下吊挂着一大排做好的衣服,几个历史悠久的木制模特身上穿着板正的西服,一面墙上的落地穿衣镜明亮清晰,旁边还钉着几张不知是哪个年代的服装海报。
她笑了,无论经过多少岁月这里一成不变,小时候她得垫着脚才能仰望到画报里的人物,现在她可以平视,甚至可以俯视了。
指尖轻轻划过画报,纤尘不染,父亲爱干净的习惯向来一丝不苟,屈有男问:“姐姐还是没有消息吗?”
屈师傅一副不愿多谈的样子,“她和我分家了,你上她那儿打听去。
”
屈得男前几年在新城区和朋友合伙开了间造型公司,算是剥离了母体独自成长的孩子,经营得还不错。
父亲便起了雄心,在乡下开办了制衣厂,刚投入时果然收到一些成效,于是在朋友的鼓动下又接连向银行借贷扩建了厂房,购置机器设备,召来大批下岗女工,预备热火朝天的大干一场,可惜父亲顶到天也不过是个靠手艺吃饭的匠人,管理行销一样不会,再加上对市场流行的趋势不灵敏,做出的衣服乏人问津,库存大量积压,生产线不得不停工,很快就资不抵债,到最后连这间租宅都抵给了银行。
振兴祖业、振兴“集英制衣”的梦想如泡沫般转瞬破碎。
如果再不想办法改善,他们家怕是脱离不了破产倒闭的命运,而这栋伴随她出生成长的老房子也将消失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