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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十七章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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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   他漂亮的肌群上滑落,又隐没在运动裤里。

     严越明用手撑在白色阑干上,随口说:“这是殉情圣地。

    这外面就是地中海,会有走投无路的情侣在这里跳海殉情。

    ” 宋知雨愣愣地听着,殉情。

    在异国的充满神话色彩的海里殉情。

     “殉情是很美的词汇。

    ”宋知雨说。

     严越明挑挑眉:“别闹了。

    ”他的手拦住宋知雨的腰。

     深蓝海洋静谧激荡,远处的霞光落尽了,熔化了,天幕剩下一盆银月,很大,宋知雨在国内的时候从没见过这么大的月亮。

     他和严越明并肩站着,两人都望着月亮,或许会想到一两句李白的诗,因为他是月亮的诗人。

     宋知雨一开始只顾着数那上面暗色的小涡,渐渐的,心却空了。

     他觉得前所未有的轻松,月是幼童,月是少年,月是恋人,月是犯罪的爱。

    所有的罪与罚会被时间遗忘,他也会被遗忘。

     宋知雨不知怎么的,手撑在阑干上,半个身子已经翻出去。

     悬崖下就是适合殉情的地中海。

     他突然被猛地拉进怀里,严越明惊魂未定地厉声骂道:“你干什么!你发什么神经!” 宋知雨贴在他胸口,有些茫然地眨眨眼睛。

     严越明喘口气:“我们回房间。

    ” 回房间能干什么呢?还不就是做爱。

     宋知雨想,严越明年纪轻轻,但是因为经验丰富,或许已经能写出一本性爱指南。

    他就是里面的蓝本,教会别人怎么插入,怎么抚弄,怎么高潮。

     宋知雨趴在雪白的床单上,身上落满灰紫霞光,肩胛骨一耸一耸的,在光里喘息。

     远处的飞鸟突然向高空飞去。

     雪白如纸屑,尖利似鸣笛,高远地直冲云霄。

     宋知雨看到成千上万只海鸟从眼前飞过,数也数不清。

     但是他数得清,严越明到底进行到三浅一深的哪一步。

     濒死的恐惧回笼,宋知雨很害怕地向前爬了两步,被严越明轻而易举地抓住脚踝拽回来。

     “怎么了?” 严越明问着,突然和宋知雨深色的眼珠对上,那么湿,那么难过。

    若情绪可以称重,他的难过可以让地中海上的一艘邮轮翻覆。

     严越明喉咙喑哑,心脏冒烟,言语失效。

     “严越明,你知道楚信鸥怎么说服我跟他走吗?” 严越明面色铁青,从情欲中抽身,咬牙切齿地说:“他说给你什么?钱?还是别墅房产?” 宋知雨摇摇头,很温柔神往地说:“他说可以给我一点健康轻松的爱。

    ” 这是好的爱情。

     宋知雨只有很糟糕很下贱的爱情。

     严越明推开他,从抽屉里拿出烟又开始抽烟,“臭不要脸的老男人。

    ” 酒店配的烟并不那么浓,有淡淡的香气,很温柔熨帖。

    并不是严越明喜欢的烟草。

     严越明坐在床边,形容落拓地抽烟,他突然挑挑眉毛,像是灵光一闪,很高傲地施舍:“那我们谈恋爱好了。

    ” 他很自负地想,我很有经验,让宋知雨快乐简直轻而易举。

    他一定没谈过恋爱。

     宋知雨依然很难过地看着他。

     严越明心里某一块地方坍缩。

    他真的想,给他一场恋爱也没有关系。

    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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